清晨的泳池相比其他时候的泳池虽然人少了不少,但是依旧有不少人。
早班的救生员无聊的打着哈切,眼神里满是"和我无关"的表情;泳池的一角被一群小孩子占领了,跟在教练后面学着今天的内容;更多的是三五成群的一家人或者朋友,享受着在泳池的欢乐时光。
两人站在泳池边,等着另一边的三个女孩。
我默不作声的随意看着,路凯则时不时的看眼我。
"那个……"路凯说,"之前的……对不起了啊……"
我直视着前方,没有回答。
路凯继续说:"我不太说话,做事也笨笨的,所以……"他看了我一眼:"所以希望能原谅我!"
其实和路凯也没有多大关系吧,只是睹物思情了吧。
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,快乐舒适的在"黑板"里生活着,似乎都已经忘记了父母的事。
但是内心还是在后悔吧,在那一天没有说出的话,自己一生的遗憾。
"不……没事……这不是宝宝你的错。"我回答道。
两人又无话可说起来。
眼前是欢乐的海洋。
心里是沉默的沙漠。
"说起来啊,"我打破宁静,"你好像……有点不一样了啊……"
"哎?有吗?"路凯有点摸不着头脑。
"怎么说呢……更会'察言观色'了一点?"我不是很能说清楚。
但是很确信。
"啊……是吗……"路凯摸着头傻笑着,"毕竟也发生了不少事嘛……"
是吗?
在我不在的世界里,路凯也经历了种种吗?
人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啊。
就算想不到,此时此刻也有人在过着属于自己的人生吧。
或快乐,或痛苦。
"今天就开心的玩吧!"
转过头去是高个子的满脸笑容。
我迟疑了一下。
"喂!"
远处的呼喊声打断了我的回答。
那是发小的亲切呼唤,我自然看了过去,然后有点后悔又有点高兴。
三个的女孩都穿上了合适的泳装:陈淼曼穿着两件式的泳装,带着好看的花纹;莫繁则是可爱的粉红色一件式,小小的裙摆随风飘散着;魏明雨是纯黑色的一件,双手不自然的叉在胸前。
整个泳池的眼光似乎都被吸引了过来。
活力的女孩,腼腆的女孩,还有走在最后漂亮女孩。
似乎最后的才是最关键的。
"就等了!"陈淼曼走过来说。
"啊,还好,才一会。"我回答道。
走在后面的两个女孩则都沉默着,
莫繁似乎很害羞的样子:"都高中生了这种颜色好丢人啊……"
陈淼曼拍着她的肩,笑着说:"没事啦!很好看哦!"
路凯也在一旁点着头:"嗯嗯,很适合你哦!"
莫繁听完稍微放松了一点。
而另一个女孩则是神经紧绷着。
"呃啊,周围恶心的目光……"
虽然这是事实,但是这么说是不是有点过分?
不管是正面的,还是深层的。
"啊,那个……小雨……你也很合适哦!"路凯说道。
真的勇士啊!
"是吗?"魏明雨低沉着脸,"难怪你这边的令人作呕的目光是最难受的呢。"
看吧。
路凯只能尴尬的笑笑。
陈淼曼打着圆场:"好啦好啦,来都来了,就开心的玩一玩吧!"
路凯终于找到了救命草一样喊了起来。
"哦!"
说完,立马跳进了泳池里。
水花溅到了池边,落到了其他四个人的身上。
"喂!"陈淼曼大喊道,"不要这样跳啊!"
莫繁不知所措的看着。
魏明雨一脸的嫌弃。
喂喂喂,这真的不要紧吗?
在这种地方跳水是不允许的吧。
我不自觉地看向了潜水员。
但是年轻的潜水员似乎不想理会的样子。
"没事,什么都没看见。"
他的眼神里似乎想说的是这个。
…………
真的没有问题吗?
虽然有些担心,但是也不能做些什么。
陈淼曼拉着莫繁的手,笑着说:"走吧!"
莫繁虽然有点羞涩,但是实际上却是充满了兴趣。
于是两个女孩便开心的泡进了泳池。
"吃我一记!"
刚下水的两人立马被路凯扑了一个大水花。
"喂!不是都说了不要这样吗!"陈淼曼喊道。
虽然你这么说,但是摸鱼的救生员似乎都不想管耶。
"哈哈哈!"路凯不理会的大笑着。
"宝……宝……"陈淼曼沉下脸。
莫繁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。
"不要后悔!"陈淼曼快速且大力的回了一记。
路凯被逼退了两步,用手挡着水花,微张着眼睛。
"既然这样……战争开始吧!"路凯不甘示弱的打起水花。
"啊!"陈淼曼躲避了一下,冷笑着说,"那你可得想清楚哦,我们这边可是有两个人哦!"
"哎哎哎!"看戏的莫繁不知怎么的就被拖进了战场。
三个人就这样开始了漫长而欢乐的战斗。
夏日,泳池;伙伴,欢乐。
眼前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。
但是,又是那样的痛苦。
我并不想下水,于是掉头想在墙边找个阴凉的位置。
然而那里早已有个女孩坐在了那。
女孩抱着膝盖坐着。
我朝那里走了过去。
途中迟疑了一下。
如果做在她旁边一定会被打死吧。
那就离一个……不,还是两个人的位置。
然后我才坐了下去。
然而坐到一半就被打断了。
"滚远点。"
于是我又离远了一个人的身位。
这种距离没人会以为两个人认识吧。
但是算了,我也就那样坐了下来。
阳光相当的刺眼,我努力地眯起眼。
"不一起去玩吗?"我随口问。
魏明雨头都没转一下:"不去。"
"哦。"
我也完全不想说话。
不远处的三人向我们招了招手,但是我回绝着摆了摆手。
三人也就继续着自己的玩耍。
开心的夏日啊。
"喂。"魏明雨出人意料的喊我。
我也就看了过去。
"别看我!"魏明雨不爽的说道。
我连忙转了回来。
真的是莫名其妙。
魏明雨继续说:"今天……你没不高兴吧?"
"哎?什么方面?"
"来游泳池……之类的?"
"嗯……还好吧……"
"那就好……"
我偷瞄了她一眼,她似乎低着头掩饰着什么。
"我不太习惯这样的场面,所以你要去玩的话不要管我哦。"声音从膝盖缝里传了出来。
"哦……"我回应道。
魏明雨好像一下子不开心了起来:"别老是'哦哦哦'的敷衍啊!"
我被吓了一跳:"哦!"
自然而然的……
旁边传来了低沉的吼声。
阳光,水面。
时间仿佛沉浸在了这一切之中。
下面要干嘛呢?
完全没有想好。
但是无所谓的吧。
一切都无所谓吧。
不。
等到玩完出来的时候,太阳已经快升到了头顶上。
刚从泳池出来的众人依旧抵不住太阳的直射。
"好热……"陈淼曼说。
路凯提议道:"要去买点冰棒吗?"
陈淼曼立马同意道:"好呀!"
莫繁一脸的开心。魏明雨面无表情的转向了侧面。
"那我们去那边……"路凯指着旁边的摊位正说着,陈淼曼的表情变了。
"这种事不是应该交给你们男生去干嘛?"
路凯正要争论,直接被陈淼曼的一个"嗯?"的眼神逼了回去。
"还是说你们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?"魏明雨在旁边煽风点火。
还是不要抵抗好了。
我叹了口气,拉着还想着抵抗的路凯走开了。
"啊,好舒服!"路凯顶着摆摊阿姨的白眼,打开冰柜,吹着凉气。
我假装不认识的拿起冰棒,曼曼的牛奶味,繁繁的绿豆味,以及魏明雨的橙子味。
路凯拿起属于自己的汽水味,接着我拿起自己喜欢的三色杯。
路凯掏出钱来,我则关上冰柜的门。
然后路凯打开自己的冰棒,把包装纸扔到了纸箱子里。
我可怜巴巴的拿着一堆跟在后面。
"唔……好爽!"路凯感叹道。
我在后面默默的骂着妈卖批。
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,不远处就是三个女孩。
"汽水味的还是好吃啊!"路凯再次感叹道。
我看了眼手里的三色杯,又在心里抱怨了一句。
但是,这句抱怨只抱怨了一半。
"喂,一起去玩玩嘛!"
"就是就是!"
"都说了我们还在等人!"
穿着奇怪衣服的黄毛,以及串着耳环的不良。
陈淼曼挡在其他两个女孩的前面。
莫繁一脸的纠结。
魏明雨……
"不要过来!"
怀里的冰棒堆松动了一下。
"不要过来!"
路凯一口咬完冰棒,把棒子随手丢下,向前跑去。
"不要过来!"
莫繁安抚着魏明雨,后者在小声的说着什么。
浑身颤抖。
但是,我却似乎知道她在说什么。
"来嘛!"
黄毛用力拽了下曼曼的肩膀,曼曼又用力的拽回来。
"哟,劲还不小嘛!"耳环男闷笑着说。
陈淼曼皱着眉毛:"你们不要太过分!"
"哈?"
黄毛什么的不能理解。
"喂。"
随后他转头,迎接一记直拳。
"啊!"
黄毛叫出了声。
"你们在干什么?"路凯低沉的说道。
耳环男抬着头,看着高高的"宝宝"。
黄毛振作起来,正想反击,却和同伴一样被震在了原地。
"走……走了!"黄毛结巴的说道。
然后两人跑开了。
"真是找死!"陈淼曼说。
要是以前,她一定会追上去打几拳吧。
但是今天……
我跑到魏明雨身边,任凭冰棒掉在地上。
"小雨!小雨!"莫繁在旁边急迫地喊着。
但是女孩没有回应。
一声声急促的呼吸不断地呼出。
身体像失去控制一样软了下去。
我连忙接住魏明雨的另一边。
"喂!没事吧!"我无力地呼喊着。
女孩努力的睁开眼睛,但是无法做任何的回应。
熟悉的无力感。
另外的两人也跑了过来。
呼喊,又呼喊。
但是没有任何作用。
像沉入海里的石子。
无法产生任何的涟漪。
这种熟悉的感觉,我竟觉得能够感受得到。
好像不止一次的听到过吧,我们是一样的,这种莫名其妙的说法。
而我又为何现在回想起呢?
所有的一切都不起任何作用。
思考沉入了焦急地呼喊中。
就像沉入海里的石子。
陈淼曼走出房间,跟在后面的莫繁轻轻带上了门。
"怎么样了?"路凯急切的抢走了我想说的话。
"睡着了。"
"但是还在冒着冷汗。"莫繁在后面补充着。
太阳已经开始倾向了西边,时针已经转过了整整一圈。
四个人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。
"到底怎么回事啊……"路凯抓着脑袋自言自语道。
"我也不太清楚……"莫繁小声的说,"总之我已经告诉爸爸妈妈了,但是最快也要两三个小时才能到……"
"嗯,辛苦了。"我说道。
路凯抬起头:"那我们现在能做什么?"
我无法回答。
陈淼曼想到了些事:"对了,现在已经下午了吧,午饭还没吃呢,去买点吃的回来吧,这样小雨也会精神点。"
路凯也赞成:"那就买点她喜欢吃的吧。"
我看向了莫繁。
女孩正在思考着:"说起来小雨喜欢吃一家店的蛋糕……"
"那就交给你们两个了。"陈淼曼点着头说道,"男孩子就去做点体力活吧!"
我和路凯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便接下了任务。
路凯皱着眉头站在店前。
我十分惊讶的看着门前的小黑板。
"怎么是这里啊!"路凯喊道。
"哎?你很熟吗?"
"废话!我在这打了一暑假的工啊!"
"哎……"
说道熟悉,我对这家店也很熟悉,因为店门口的牌子上写着去"黑板"二字。
"这里也是'黑板'啊……"
还有着"店庆一周年"样式的横幅。
"很奇怪的名字吧。"路凯说。
我不以为意:"还好吧……"
毕竟在"黑板"住了一暑假。
路凯走在前面,走了进去,我跟在后面。
风铃随着门的打开,发出悦耳的乐声。
然后迎面而来的是冷气、香味以及音乐声。
现在还不是下午茶时间,店里只有寥寥几个桌上坐着吃午餐的人。
"欢迎……啧,是你啊。"穿着围裙的女孩提不起精神的样子,"今天不是请假了吗?"
"今天是来买东西的。"路凯回应道。
"哎?你怎么来了?"店里面走来一个同样穿着围裙的男孩,同样的表情,同样到除了头发的长度看不出任何区别的程度。
双胞胎吗?
"啊,这是我的另一个发小,雷晓鸣。"路凯介绍道。
"你好,我是魏旭阳,那是我妹妹魏冉月。"阳光的男孩说道。
女孩点点头,算是打过招呼了。
"下午好。"我回答道。
"吵什么呢……"柜台后走出了另一个人。
"店长。"路凯喊道。
那是个四十多的大叔,下巴上粘着故意留下的胡渣,精瘦的脸上扬着笑意,让人想起另一个人。
大叔问:"今天来干嘛啊?"
路凯跑到柜台前:"来买蛋糕!"
大叔收拾着东西:"那种蛋糕?"
路凯陷入了沉思:"什么来着……"然后向我传来了求助的目光。
"戚风蛋糕呀……"我无奈的说。
"就是这样!"路凯转过头对大叔说。
大叔无语凝噎:"稍等一下。"
然后又走了进去。
我则看向了店内。
男孩女孩有序熟练的干着活,整个店里满是令人安心的感觉。
里侧放着一整排的书,满是书的气息。
我走近了看了看,似乎有很多的种类的样子。
深奥的专业书,不感兴趣的中世纪小说,甚至还有一整排的轻小说。
店里还放着轻轻的古典音乐,更添一丝宁静。
还有熟悉。实际上我并不懂什么古典乐,勉强可以识别出现在放的是提琴类的音乐。
自己好像在哪听过?
"久等了。"身后传来了大叔的声音。
路凯高兴的接过大叔递来的盒子:"谢谢!"
我转过头去。
模糊之间,我看到了什么。
好奇的我又转了回去。
放着那排轻小说的地方,密密麻麻的书脊上写着或认识或不认识的名字。
而我注意到的是……
我伸出手,拿起那本写着"两人间距离的概算"的书。
然后我忽然想到了什么。
我努力的憋出那个藏在心底的那个名字。
那首"冰菓"里的bgm。
提琴类……大提琴?
"巴赫无伴奏大提琴组曲?"
我都不敢相信我说出那个名字。
"哎?你居然听得出来?"正巧走过我身边的魏冉月听到了我的喃喃声。
"哎?我说对了吗?"我自己都不太信。
"嗯,是的哦,因为我只知道这一首曲子。"魏冉月点头说道,"但是这不是大提琴哦,是我一个朋友用小提琴拉的哦。"
朋友?
魏冉月突然注意到了我手上的那本书:"啊,那本书也是她留下来的呢,是'冰菓'的第五册是吧?"
我看了看手上的书,并不知道它的具体情况。
"小鸣?"路凯提着蛋糕走了过来,"怎么了吗?"
魏冉月看着蛋糕,皱着眉头:"戚风蛋糕……她好像……"
我有点发愣。
为什么我会知道那个名字?
总觉得……我们指的人有着种种的关系……
"她现在不在了吗?"我问。
魏冉月有点好奇我为什么问这个:"哎,是啊,去年搬走了,这家店以前还是她家开的……"
"黑板"吗?
"黑板"?
我的心脏忽然重重的颤了一下,耳朵一下子有点耳鸣。
"你们在说什么呢?"大叔凑了过来。
"啊,我们在说……"魏冉月解释道。
我疯了一样推开店门,全然不管身后的风铃声和路凯地呼喊。
她的父亲以前是这家店的老板,我是他的堂兄弟。
以前我们两家人一起经营这家店的。
哎?店名的由来?这就有点说来话长了。
身旁是呼啸而过的各种车辆,我全无心思去仔细分辨,耳边只剩下呼呼的风声。
他家是主要的负责人,去年我才真真接管的。
然后,他家的女儿也是去年才搬走的。
……因为发生了不少事。
人,事,物,全部都跑到了脑后,脑子里只剩下了我想留下的东西。
他的父亲欠了不少外债,然后债主中也有不少黑道上的人。
他们家人过了不少提心吊胆的日子——这家店也是。
但是总的来说还是幸福的,父亲工作,母亲养家,女儿玩耍。
路口,路灯,警卫室,一路上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,但是完全不想去看上一眼。
但是最后不幸还是发生了。
我大声的喘着气,心脏在剧烈的供血,但是还是跟不上氧气的消耗。
一群人冲进了他们家。
我冲上了楼梯口,扶着墙,用着小小冲力爬上楼梯。
乱翻乱砸。
我冲到拐角处,惯性收不住,撞到了墙上。
然后……
重重的敲着门,听着"来了来了"的声音,全然不顾身后门撞到墙上的"砰"声,冲了进去。
当着女儿的面……
繁繁说着"怎么了啊"之类的话,顾不上脱下鞋子,冲到了房门前。
杀死了她的母亲。
我大口地喘着气,不顾一切的推开房门,冲到床边。
哎?你问她的名字?
床上坐着已经醒来的女孩,脸上是惊恐未定的表情。
她叫——
我大声的喊道——
"魏明雨!"
不知道震飞了几只鸟,窗边传来了渐行渐远的鸟鸣声。
魏明雨被吓的不敢呼吸。
不明真相的两个女孩站在房门口。
世界,回归了应有的样子。
我喘着粗气,女孩不敢出声。
"神……神经病吗!"魏明雨喊道。
我没有回答。
"进门前先敲门行吗?"
我没有回答。
"突然冲进来……变态吗?"
我没有回答。
看到我没有任何回应,魏明雨更不爽了起来。
"我说你啊……"
"智障吗!"
我做出了回答。
又吓了女孩一跳。
"干……干嘛一惊一乍的啊!"魏明雨吼道。
"我只是觉得你智商有问题啊!"我说。
女孩被呛到了。
"谁……谁智商……"
我弯下身子,凑近了女孩的脸。
"我说的就是你啊!"
魏明雨的眼睛放大了一下,然后又恢复了正常。
身体开始了不自然地颤抖。
仿佛是在……
"害怕?"
女孩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,嘴巴颤颤巍巍的想说话。
"离远点?"
门口的莫繁已经看不下去,想要冲进来,但是被陈淼曼拦住了。
魏明雨努力地移开视线,但是被我的手硬生生的转了过来。
"好好的看着我啊!"
辱骂?
不爽?
厌恶?
真的是讨厌别人吗?
你们……还真像啊。
我和姑妈?
为什么姑妈能理解我?
因为她是和我一样的人。
为什么我能理解魏明雨?
因为她是和我一样的人。
我也那样远离过他人吧?
那是在那天的晚上吧。
赶走了所有人,甚至想赶走姑妈。
但是我是真的讨厌他们吗?
我是在……保护自己吧。
为了让自己不再受伤。
为了让自己能够获得宽慰。
为了让自己能够逃避那一切。
就像……
就像她一样。
女孩睁开了自己的眼睛。
深黑色的眼珠上粘着泪水,反射着光芒,透过光芒,那里是我最为熟悉的自己的脸。
在自己眼前被杀死母亲的女孩,失去了对外人的信任,然后被告知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父亲造成的,失去了对所有人的信任,永远的关上了自己的"门"。
但是就像姑妈对我那样,姑妈也打开了她的"门",然后在那样温柔的环境下,一点、又一点的打开了门。
一边不断的刺伤别人以保护自己,一边不断的打开自己的"门"而接纳别人。
直到……
直到那个男孩的出现。
女孩漂亮的脸蛋上落下两行瀑布,不断涌出的泉水凝视了衣服,弄湿了被子,却打开了"门"。
我终于露出了笑容,慢慢的说道:"不是能好好的看着嘛……"
然后自己的泪水也只不住的流下。
姗姗来迟的路凯提着已经变形的盒子,被陈淼曼拦在门口,喘着粗气,看着里面。
直到那个女孩的出现。
男孩才被强硬的打开自己的一切,走向了新的人生。
一排排的墓碑竖着,记录着各个人的人生。
看上去虎背熊腰的大汉拿着两束与他身材极其不符的花束,站在一块已经放上鲜花的墓碑前。
一个还带着胡渣的中年男子靠近了他,但是他没有做任何反应。
"上个星期不是才和月子来过吗?怎么又来了?"中年男子问。
大汉没有转头,而是把一束花束放了下去。
"上次是忌日,这次是庆祝。"大汉说。
中年人笑了一下:"庆祝?怎么不带月子一起啊?"
大汉直直地看着下面:"带着她,又要哭得不成样子了。"
中年人呼了一口气,看着大汉:"你还真是计划通啊,让我配合着完成了这么完美的一番演出。"
大汉没有回话。
"两边的事一起解决了,还真是好事啊,是该庆祝庆祝。"中年人说。
大汉抬起头看了眼中年人,后者的手上也拿着两束花。
"差不多该去那边了……"大汉说。
"不用去孩子那边吗?"中年人问。
大汉没有做任何动作,只是向前走:"那边不急,让他们再呆一会吧。"
大汉走上楼梯,中年人走下楼梯。
两人擦肩而过,走向不同的方向。
"啊,那能等等我吗?"中年人突然问。
大汉回过头来。
中年人笑了笑:"让我也去给他们道下喜。"
大汉没有做回答。
亲爱的爸爸:
这里是小雨。你在里面还好吗?
对不起。
因为我的任性,让你那么痛苦。
事情我全部知道了,妈妈的病也好,你借的债也好,还有你与他们拼命失手伤人也好。
妈妈的去世是意外。不是你的错。你只是做到了自己该做的。
但是,我是错的。
因为我的错,才让你那么担心,那么痛苦。
对不起。
我想和你再次生活在一起。
魏明雨
夏末
"喂,你到底收拾好没有啊?"
"快好了!"
"哥哥!"
"马上来!"
"小鸣你那么磨蹭啊!"
"烦死了!"
"毕竟他不是我啊!"
"宝宝你闭嘴!"
"你自己留下来吧,变态死宅。"
"来了来了!"
夕阳,方桌。
斜射,相框。
摆正,松手。
照片上的三人,都带着笑意。
"小鸣!"
"哦!"
我回答道,然后最后看了眼照片。
再见。
我在心里说。
然后关上了门。
"碰。"
夏日,结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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